陈佩斯的喜剧《雷人晚餐》将于下周在北京进行第二轮演出,记者特地来到了《雷人晚餐》剧组位于世纪剧院2楼的排练场,采访了这部戏的导演兼主演陈佩斯。采访从中午过后开始,每天下午2点,是陈佩斯开始排练的时间,也许是一直挂记着排练的事,陈佩斯对于很多问题都不愿多谈,但一旦谈到喜剧或者是读书,陈佩斯会突然眉飞色舞起来,对于陈佩斯,坚守自己的自在和创作是最重要的,其他的事情,都是浮云。
“我喜欢自我约束,不喜欢别人约束”
记者:听说你的喜剧多属于结构喜剧?
陈佩斯(以下简称陈):所有的物质构成都是结构,结构喜剧更强调结构,更强调故事,它不单纯靠语言、靠肢体。脱口秀属于喜剧,但属于语言的喜剧,结构喜剧更注重喜剧的故事,就这么简单。
记:结构喜剧是会更深刻一点、不流于肤浅吗?
陈:不一定,结构不好就不深刻。它的效果也不一定能比得上时尚小笑话,这是不同的,它有自己的魅力。
记:为什么会选择走这条路?没想过做点更时尚的舞台剧吗?
陈:我年纪大了,我有条件去接触结构的东西,有能力,我为什么不做呢?当你积累了一定的知识,具备了一些能力,你为什么不去做应该做的事情,而非去做人家年轻人做的事呢?年轻人这么做,有他的道理,我们有很多不可比性。
记:最开始你进电影厂的时候也没有说一定要演喜剧吧?
陈:因为我是为了找个吃饭的地方入这行的。
记:后来怎么开始演喜剧了?
陈:我在八一电影厂开始学习表演,演了一部成功的电影《瞧这一家子》,那就是喜剧。演完了,就希望能再去做,也发现有很多规律性的东西,然后就逐渐喜欢了。
记:演戏很多种,为何你偏偏选择了喜剧?
陈:可能和做人有关。
记:怎样的关系?
陈:我这人喜欢自由,不喜欢被约束。我喜欢自我约束,不喜欢别人约束。而悲剧本身带有很多强迫性,它要用节奏、声调等艺术手段去恐吓人、压抑人,它对人有强迫性,所以我不喜欢。而对于喜剧,解放人的天性是第一位的,它使人感到很自由、很自在、很开心,它给予人的东西是不同的,因此我喜欢,它有很强的服务性。
记:听说你还从卓别林的片子中学习了很多?
陈:那时候是80年代初,中国人唯一能看到的喜剧就是卓别林的喜剧,都是解放前留下的一些老片子,还有两三部前苏联的喜剧,加起来不到10部片子。
记:你特别喜欢卓别林吗?
陈:谁都喜欢他,美国人也喜欢他,因为他是一个伟大的艺术家。我从他身上获得很多东西,并不一定是表演的,他那种对人类的大爱,这是特别可贵的,他对底层人的关怀,我觉得这是特别伟大的东西。
记:那你的喜剧里是否也会有很多人文关怀?
陈:我受他们很多影响,也受那个时代的影响,所以我的东西带有时代性。
“我更喜欢手工作坊式的创作”
记:你拍过电影,电影也可以做喜剧,现在还想去做吗?
陈:电影属于大工业生产模式,它有它的规律,我的艺术创作不太适应,不太习惯,戏剧可能更适合我。这就好像满大街卖的钟表,最好的钟表一定是手工制造的。完全靠机械模具加工做出的钟表,同样准确,为什么还有人去做手工劳动呢?一定是有它存在的价值。艺术的东西花的时间精力越多,就越精致,我还是相信这个的。作为一个艺人我更喜欢手工业劳动。
记:工业化的制作你很排斥吗?
陈:也不是,它只是不适合我,这和我个人的能力有关。同样说钟表,在生产线上一个工人有中专水平可能就够了,甚至训练十天半月就能上线劳动了,但是让你完整地做一块表你一定不行,你没有十年二十年出不了师。既然我已经这样做了这么多年,我为什么不好好地做我应该做的?人应该把自己放在最准确的社会位置上。
记:你做小品比赵本山早,做贺岁片比冯小刚早,可是你并没有获得他们今天的成功,你会觉得自己走得太超前了吗?
陈:没有,手工业劳动在我之前几万年就有了,因此我没觉得超前。手工业劳动在几万年以前山顶洞人那时候就有了,从那上面能看到人类的智慧。我现在做的也是这种手工业的劳动,因此我觉得我不是第一人也不是最后一人,我相信人类还会这么延续下去。
记:可是小品与贺岁片这种形式的探索呢?你确实是走在前列啊。
陈:形式,我也不是第一人。中国几百年都很讲贺岁这概念,古代和旧社会的民间,都有贺岁戏,这个时间档就叫贺岁档,戏剧都是贺岁,什么时令演什么戏,这是我们中国自古以来就有的规矩,这不是我首创的,只是我们后来在做电影时又提出来,把它作为宣传来用而已。
记:小品也是吗?
陈:对啊,比如古代的参军戏,这就是喜剧源流,我不是创新,我只是摸索到了古人留下的东西,这是我和朱时茂两个人的幸运,也是我们民族的幸运,这一脉香火没被各种战乱、灾难冲断,我们找回来了。我也是近些年学习的时候才发现,惊得我拍案叫绝,原来那个时代的人也是这样,和我们的喜剧方法一模一样,我们终于回到一千年前了。
“只要掌握了方法,谁都能演好喜剧”
记:你和朱时茂看上去是不同的人,怎么搭档起来如此默契?
陈:就是因为不同,所以我们才能是搭档。
记:和朱时茂还有机会再合作吗?
陈:会,去年就合作一个,我给他跑龙套,这得看机缘。
记:有人说戏剧里面喜剧最难演,你认同吗?
陈:不认同,告诉他方法了,谁都能演。我在上海戏剧学院做过一个实验,让导演系二年级的学生演我写的《阳台》,效果一点不比我演的差,观众从头笑到尾,跟我演出时的笑声是一样的,他们都只上过一年专业学校,还不是专业表演,是导演系,所以它就是一个方法,谁掌握了都能适应。
记:只要方法得当都能出彩?
陈:对,当然方法也需要人去掌握,还有驾驭方法的能力和技巧,技术的娴熟程度,都有关系。但是演喜剧谁都行,所以没什么应该先演什么后演什么的说法。
记:听说你不收徒弟,为什么?
陈:我没那能力全面地给一个喜剧学生传授艺术知识,我只能片段地告诉他我这方面的技术,所以尽量不要做误人子弟的事。
记:而且你并不建议年轻人来学喜剧?
陈:这一行很累,特别对于演员来说。
记:演悲剧不也挺累吗?
陈:好得多,它的语言频率比喜剧少三分之二,喜剧中声音的振荡频率会更高,肢体的幅度也会更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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